PhD? 博士? 是名是實?

皮皮有一個博士生 J, 一年級時成績很好, 做研究也還認真, 博一下還拿獎學金. 但是自從訂婚之後, 就開始走下坡. 博二以來整天沒給你好臉色看, 平時晚到早歸, 週末也不見進實驗室工作. 她這樣的態度曾讓皮皮擔憂了一陣子, 找她來談話, 她說她覺得在 Ballo 城這邊很寂寞, 未婚夫平時都在別州工作, 只有週末才會飛過來陪她. 她可能考慮拿了碩士就走, 回她芝加哥的家, 至少有家人和一群熟悉的朋友陪伴.

對這樣的事情, 皮皮開始有一番心理爭戰. 因為身為一個老師, 有責任啟發學生的潛力. 如果這位學生其實是有能力, 是個可造之材, 如果他只是一時之間被小情緒所綑綁, 走不出來, 一個好的啟蒙老師是應該要進力的輔導她, 讓她看到她的潛力以及幫助建立信心, 克服心理障礙; 也許真的有一天,她成為一個好科學家也說不定, 或者, 至少有義務輔導她, 找出適合她走的道路, 看清楚未來想要的生活. 至少我們不希望我們什麼事都不試試看, 就直接放棄了. 其實系上有很多老師的態度就是如此, 一點都不花任何心思在 "問題學生" 或是 成績比較不好的學生, 對於這種 "給態度" 的學生是直接踢出去, 而且是狠狠的踢他們出實驗室 (更多的故事以後再講). 就有調查顯示, 如果你博士時遇到好老闆, 通常你比較會有可能繼續留在科學界繼續做研究或教學. 如果遇到壞老闆的 通常會選擇去工業界(或也成為一個壞老闆!)
像皮皮的博士指導教授對他非常好, 不但只是在科學研究上面的指導, 在生活上面也非常關心, 生活有什麼問題, 也會加以輔導, 教導他許多做人處事之道... 出去吃飯都是老師請客, 常常會開一些慶祝 party 邀請學生到他們家, 如果有什 special events 諸如 passing qualify exam, 博士口試通過..... 所以現在成為人師的皮皮也是以同樣的心來對他的這些學生, 訂婚, 迎新送舊, pass qualify, .... 我們都會開個 party 慶祝一下. 跟幸運的皮皮相對比的我的博士班老闆, 則是一個 Asshole, 我對科學研究這條路就走的坎坷, 一度對科研興趣缺缺, 雖然常常以一些成功的人自我鼓勵, 或是多看看有趣的發現來提高自己對科學研究的興趣, 但是研究之路及方向卻一點都不平順. 別說我老闆對我研究的關心了, 我也從沒去過老闆家, 他也從沒有開過任何 party. 我只要一想到他就....... 火冒三丈 (even nowadays).

因有感於教學帶學生責任重大, 我們對 J 努力了一陣子, 除了常常心理輔導談話之外, 我們還幫他開訂婚的慶祝 party, 邀請實驗室裡和比較常 hang out 的另外兩個實驗室的老師學生都來我們家一起慶祝. 最近我們才開香檳慶祝她的 qualify exam 通過. 皮皮實驗室也來了不少的 rotation students, 皮皮盡量考慮多收幾個學生讓他也覺得有伴一些..... 但是情況還是沒有很大的改善. 最近他態度有時很差, 跟他問好, 他也不理不睬的, 頗讓人覺得心寒地, 想想我們盡力了, 也許是該讓他走的時候了.

其實對多數人而言 唸博士是一段挺艱辛的路程, 是時間和精力所換取來的. 這中間要承受的壓力是經過這過程的人才能體會的..... 科學研究更是一條寂寞的路. 也許有人不以為然, 不過, 至少绝大多數的時間, 你要自己一個人沉思, 你要焚膏繼晷的自己一個人做實驗, 你要讀很多研究報告, 你要寫很多研究報告..... 所以常常科學家都有一點"孤僻"的個性, 這也許是成為科學家的一個要素之一, 你必須甘得寂寞, 能夠享受寂寞, 不被情緒控制你, 因為科學研究是一連串的理性思考過程......

對於 J, 我就在跟皮皮說, 一般女生也比較 emotional, 比較承受不住寂寞, J 的個性比較黏人, 訂婚之後, 高薪的未婚夫 (well, computer science major) 說要 support 她, 她就更加沒有鬥志, 只要一感覺到博士班這條路的辛苦, 科學研究這條路的寂寞就受不了了, 於是他開始覺得還是當個家庭主婦, 養很多小孩吧! 其實, 家主婦養小孩的生活並不是沒有成就, 只要那是他覺得幸福高興的, 把小孩照顧得很健康, 也是一種成功. 並不是每一個功課好的都應成為 xx家, like 科學家, 這是社會給成功的定義, 不是個人的 (只要自己有自己的價值觀), 也不是 神眼中的. 所以, 讓 J 走, 並不是在毀她一生般嚴重, maybe 是在幫她. 當然我們必須盡義務輔導 J, 因為畢竟他選擇了進來唸 PhD, 我們應讓他了解到讀一個博士會經歷的一些過程, 會有苦, 當然會有甘, 博士的訓練是什麼, 收穫會是什麼, 博士之後的前途是什麼, 如果只想拿個博士證明自己, 或是拿個博士來訓練自己, 而不一定要成為科學家或去公司從事科學研究工作, 也可以, 但是她要預備好心理去承受訓練過程的一些挫折. 同時要針對他的能力及性向分析給他聽, 鼓勵他是有能力, 聰明的好學生, 但是, 她需要多一點鬥志, 多一點熱情, 多一點執著, 因為, 這是完成生物博士研究的一些必要精神. 然後讓她自己決定留不留.

系上一個教授說 :" There is no future for weak PhDs." 這句話深深印烙在我的腦海中, yeah, that's the spirit.